不由分说的和刘氏一起抬着戴月荷进了病室,芸娘熟练的从屋子一角的桌子上找到一个树枝形状的铁烛台,然后点燃了上面的蜡烛,瞬间屋子就被一片光明充满了。
“诺,你拿着这个烛台站我旁边,我先给她号号脉。”
将手中烛台递给刘氏,芸娘随意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病床边,拿过戴月荷放在被子外面的细弱手腕,食指和中指扣着脉象,似模似样的开始看诊。
一搭手,就有似火碳一般的温度传来,仔细辨别,发现她不仅发热,身体的的虚弱根本就与眼前的年纪不符,如果不是长期操劳过度,按说,她这个年纪,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虚弱的脉象。
夏夜的凉风,透过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,给有些闷热的房间带来一丝爽利,摇曳的烛光照在戴月荷苍白的脸上,干裂的唇上,莫名的让看诊的芸娘觉得有些可怜。
打开身边的药箱,她决定先用银针帮她打通凝滞的经脉,好让她早点儿醒来,自己也好询问病情。
医者所谓“望、闻、问、切”这四字,如果不询问清楚,就胡乱开药,肯定是切不中要点,治不好病的。
一边这样想着,她的手也没停着,明亮的银针准确的扎在昏迷的戴月荷人中上,随后是两手的虎口等穴位。
不大一会儿,戴月荷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,虽然仍是虚弱至极,但好歹意识已经恢复。
见自己的针灸有效,芸娘美丽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,她终于也能治病救人了,这可是她的第一个病人呢。
“你身上可有不适的地方?”
看到戴月荷朝自己这边望来,芸娘轻声慢语的问道,手上却也没闲着,将她穴位上的银针都一一拔掉,然后用棉布仔细擦拭干净,又收进了自己的药箱里面。
“我没事,谢谢你,嫂子,我哥怎么样了?我要去看看他。”
虽然面前这个温柔漂亮的女孩很面生,但是她的话却让戴月荷感觉到很温暖,所以她也就勉强对她笑了笑,回答完她的话,她这才转脸看向拿着烛台的刘氏。
记得自己昏倒前去给哥哥看病的大夫已经进屋了,如今情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,不行,自己得去看看,想到这里,她将盖在身上的薄被单一掀,就要朝外走。
“我说你就消停点儿吧,你这个净添乱的扫把星哟,你也知道你哥哥半条命都没有了,你还有脸昏倒,我们夫妻俩遇见你这种妹子,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呀。你既然已经醒了,就自己照顾自己吧,诺,这是烛台,我要去看看你哥哥去。”
先是叽里咕噜一通骂,随后刘氏满脸气愤的将手中烛台朝戴月荷手中一塞,转身就离开了病室。
刚才那个吴大夫说丈夫的伤情很严重,弄不好就要瘫痪,都是这死妮子作死作的,骂她两句还算轻的,以后有机会非得好好收拾收拾她才好。
“你没事吧?”
眼见着刘氏匆匆忙忙的离开,芸娘皱了皱眉头,没想到这不显眼的妇人,说起难听话来还真是滔滔不绝,也不知道眼前这女子是怎么忍下来的。